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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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二/哨向】烬与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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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二宫和也打开天台门的时候,松本润刚好射出第一发子弹。随着对面大楼的一扇玻璃被击碎的清脆声音,站在隔着几百米远的另一栋楼上二宫和也都能清楚地听见里头爆发出的尖叫和兵荒马乱的嘈杂。


“听说你在跟一个向导走私的案子?”松本润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回头,连眼睛都甚至没有从狙击倍镜上挪开。他单膝跪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有些随意的样子。可仔细看他露出的小臂和脚踝会发现,青年身上每一根肌肉都正紧绷着,宛若一根崩紧了的弦一般锐利。


二宫和也走过去踹开地上的弹壳,蹲在了狙击手旁边:“说和你说的,风间?”


“我还以为这种正义伙伴的事情都是归大哨塔做的。你也有想当正义伙伴的这一天了?”松本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另一边手指早就稳稳地扣上扳机,等待着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二宫和也看着他专注盯着瞄准镜的眼睛,心里估摸着那长得过分的睫毛绝对剐蹭到镜面了。



于是二宫和也也不说话打搅他了,抬头去望天上飞过的麻雀。雀群扑扇着翅膀簌簌飞过,落下几根软绒绒的羽毛随着气流旋转飘落。二宫和也注视着这两根羽毛,好像突然对这些漂浮物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盯着那两根毛茸茸的羽毛一点点地下坠,内心案子数着秒。


一、二、三、四……“九!”


几乎与二宫和也的声音同时,松本润扣下了扳机。又一发子弹穿过玻璃,第二个弹孔稳稳地穿过了又一个脑袋,带来又一波惊叫。对面房间里的人们慌乱地想要跑出房间,可门早就被锁上了。他们惊慌地拍打着门板,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又一发子弹将脑浆涂到墙上。但他们的慌乱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对面已经踩点迅速收工了。松本手脚麻利地拆下固定架和枪头,将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回大提琴箱里。


“都不感谢一下我呀?”


“不用你提醒我也感觉得到风什么时候停……你让开一点挡到我收东西了。”松本润将琴盒子盖上,无奈地指指二宫和也脚下,“弹匣,递一下。”


二宫和也笑眯眯地把黑匣子递过去,顺带揉了揉对方太长时间没有修剪长得长了好些的卷发。


“你打算不剪了直接扎起来吗?哦,还是说你这个头发是用来感受风向用的道具什么的。”


“你今天要是来找我唠嗑就免了吧,还难为你出门了。”


说是这么说着,松本润还是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把头发束了起来。



松本润长得比他的年纪要小好一些,打扮得又干干净净时尚帅气的,背起大提琴箱子看起来就像个刚从乐团排练完的大学生。还是那种每次表演完都会有学妹红着脸跑上台送花的那种非哨向普通人之光。看着这张脸论谁来想也想不到里面装着两把狙击枪和二十八发子弹,其中两发丢掉的刚刚贯穿了两个锃光瓦亮的头骨。



估摸着二宫和也也是不打算先开口进入正题了,松本润随便找了个话头说道:“话说你那个新的哨兵怎么样,相处得还好吗?”


“说不上吧,这个人蛮奇怪的。能力很强,但是非常不稳定,经常进入暴躁状态。我这么多天了还从来没见过他的精神体,估计是因为精神波动太大所以没法化形吧。”


“相叶很强,这种没有谁不知道的事情你就不用讲了。”松本润终于不满于二宫和也总把话题乱岔,追问道,“我是说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毕竟哨兵和向导一般来说……”


“没谈恋爱。一个月呢才,我二宫和也是这样的随便人吗?”二宫和也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伸手帮松本润推开了天台的门。


松本润转头看了看二宫和也笑眯眯的脸,默默地转回头。


“是。”




松本润花了好些时间才把缩在楼梯口不肯走偏要自己把刚刚说过的话收回的幼稚鬼安抚好,赎罪地和他去了一家白天也营业的他们这一行业内人才知道的酒吧。等二宫和也大爷一样熟练地开始点酒的时候松本润才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Tortuga,双倍肉桂谢谢。”


“Mocktail?”松本润眉毛一跳,“你什么时候从良了。”


“不得不啊,”二宫和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撩起衣摆露出肋骨上层层叠叠的绷带,“两根。世道不易,我还不想回去又被那个叨叨的哨兵念。”


松本润颇为同情地看着送到二宫和也面前那一杯红彤彤的mocktail,看着都觉得甜得牙疼。


“不过这样看来相叶对你还是挺不错的啊。我和他之前一起工作过一次,这个人确实挺好的,除了进入状态之后就变了个人有点恐怖之外。“


“这个时候就觉得你们普通人也蛮好的啊。”二宫和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子里漂浮的冰块,“又不会被外界因素干扰,又不用担心自己精神出什么岔子。”


松本润无可置疑地耸耸肩:“不然你觉得为啥风间会雇我。”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许久之后二宫和也终于松口道,“我觉得相叶雅纪有些……对我太好了。”


“这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吗。”


“当然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建立精神连接,我没有办法真正地和他构建精神联系。所以我的向导身份其实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里没有任何帮助。但是事实是他现在对我有一些太……”


二宫和也脑海中浮现出相叶雅纪帮自己擦掉脸上血迹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与那双自己不敢直视的眼睛里汹涌的光。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他对我产生依赖情绪了。”


松本润看着二宫和也难得一见流露出来的这样的模样,没有接话。


“他还太年轻了,不知道什么是好坏。我是他第一个搭档的向导,他太把这些事情当真了。”


松本润叹了口气:”相叶就比你小三岁而已。再说了,论他接任务的时间可不比你短,你别在这里老生常谈了。“


“这不一样。”


二宫和也紧接着说完这句后,顿了一下。


“我不值得。”




“听说相叶雅纪去问风间我的事情了。”


松本润的酒也送到了,他拿起酒杯自顾自地往二宫和也杯子的杯壁上轻轻磕了一下:“挺正常的啊,一般人不都会想了解清楚一下自己的搭档是什么样的人吗。更何况是你们这种哨兵向导这么特殊的关系。”


又更何况你是这么特殊的向导。


松本润把后半句顺着酒精一起吞进了喉咙,火辣辣地烧着疼。


“我倒是不介意啦,毕竟我自己也不记得什么东西了。”二宫和也嗤笑一声,“说不定相叶东问问西问问就知道得比我本人多了。”


“和也,你知道我们现在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是为了……”


“我知道。”二宫和也打断了他的话,一口把杯子里甜得发腻的鸡尾酒灌下去了一大半。




风间,松本,这些所有二宫和也身边的人都保持着一种相同的默契——不和二宫和也讲他和他的前任哨兵出事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宫和也明白这是为了他自己好。毕竟失去绑定的哨兵对于向导的精神来说莫过于毁灭性的打击,即使是疯掉或者进入永久的植物人状态也不奇怪。他这样只是失去了和哨兵精神沟通的所有能力的简直能够算作再幸运不过了。更不用说他还保留了一小部分最基础的作为向导的感官能力。


用当年把他从生死线上捞回来的大野医生的话来说,他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在走钢丝,岌岌可危地保持着一个相对平衡的精神状态。任何潜在的刺激都有可能成为将他吹倒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旦崩溃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让他在这样自欺欺人编织出来的无风地带里苟活,是目前所有人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我该走了。”二宫和也把空了的杯子放在吧台上,跳下高脚凳拍了拍松本润的肩膀,“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活着。”


松本润举杯对于这样美好的祝愿表示感谢:“彼此彼此。”





二宫和也走出酒吧,被倒灌进领口的晚秋寒风冻得倒吸了一口气。作为十一月来说这个城市今年的寒潮来得似乎有些太早,二宫和也出门时万万没有料到降温会如此陡然穿少了衣服,现在再加上新伤旧伤摧残得差不多的体质,竟然冷得有些发起抖来。


他在一面挡风的墙后停下脚步,拢了拢外套领子,缩着肩膀掏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


【你回家了吗?】


相叶雅纪发来的信息。


二宫和也手指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他刚想打字回复,对面又紧接着发来了第二条。


【降温了,你身上还有伤,衣服穿太少了会冷吧?】


二宫和也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那根脑筋搭错了,手指没动起来,头倒是先动着点了点。



突然二宫和也感觉脖子上一暖,多年的向导特训来不及让二宫和也反应,下意识就是一个回身肘击。来人不仅没有慌,反而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手一般稳稳地接住了。


二宫和也低头一看,脖子上多出来了一条围巾。


“我早上出门的去接任务的时候和你说过记得带上围巾的,我都放在门口了。”相叶雅纪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似乎二宫和也没戴围巾出门是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我忘了。”二宫和也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闻到的呀。”


“我没有向导素。”


“可我就是闻得到。”相叶雅纪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凑近二宫和也的脖子闻了两下,“别人可能闻不到是别人的事情,可我能。”


二宫和也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任由相叶雅纪将他抵在背风那面的墙上,替他挡去了最后一丝寒意。他嗅了嗅二宫和也的发旋问道:“你去喝酒了?和谁呀?”


“没喝。”二宫和也低着头说道。


相叶雅纪也不打算顺着这件事追究下去了,撤开一步为二宫和也整理好围巾,欣赏杰作一般地笑着拍了拍打好的结:“那就回家吧,你的伤口该换药了,要不过好多天都好不了。”



二宫和也点点头,走出去两步又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刚才自己站的后面的那堵死胡同。对于相叶雅纪如何过来的,又如何能让自己完全没有发觉的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自己向导能力退化的太厉害了吧,这种动静都察觉不到。


二宫和也最终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没想好要不要写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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