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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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二/哨向】烬与尘(1-2)

*哨向

*之前的Seven,换了一个更贴切的题目

*总和修改了一下前两章,一小时内发第三章




人类从灰烬中诞生,于尘埃中沉睡。只有当坠入爱河时我们才会苏醒。

我或重生于你的爱,或在无边的沉寂中死去。



——<烬与尘 Dust and Ash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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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Gate4,ZoneB。扫描结束,一切正常。”


这是二宫和也从昏迷中剥夺回第一丝认知时听清的第一句话。


他还没能完全睁开眼睛,可是已经快速重启开始运作的大脑告诉他,现在他大概是被关在一个什么拥有着对向导屏蔽系统墙的设施里了。


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回荡着尖锐嘈杂的声音,像是在用最大音量上演着一场电波信号极差的4D全方位环绕诺曼底登陆。而他有理由相信这不仅仅是因为高浓度乙醚后遗症的缘故。



“嘿,外头的。”二宫和也朝外面有气无力地招了招手说道——即使他眼前还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前面那个方位到底有没有人。


“哈?什么事……等等,你怎么醒来了?!”


可他还是押中了。这可比盲打射中十环的几率高不了多少。


二宫和也暗暗决定出之后第一件事情是要去买张彩票。


“看到我醒来有那么开心吗?不过也是,毕竟你们用的药量放在平常大概都能让两头大象熟睡到能做春梦的程度了。”


“三发那么久。”他补充道。



二宫和也眯了眯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清晰一些。同时他拉伸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肌肉,可他一伸手就碰到了背后冰冷的墙壁,然后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沾上了什么黏糊糊的玩意。


二宫和也不甚至不用看都知道那应该是属于干涸到一半的脑浆和血液的触感。


“……啊对不起,你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好吧我可能说得夸张了一点。两头不至于,一头半。”


他更正道,朝着眼前一脸震惊又愤怒的平头魁梧大叔眨了眨眼。同时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嫌弃地在捆着自己手腕的绳子上用力地蹭了好几下。


即使作为向导的感知很大一部分都被这个看上去像是一个废弃仓库的地方给屏蔽了,可他依旧能感受到面前这个有着土到掉渣的纹身的平头大叔是一位哨兵。而他现在非常生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哨兵大叔冲上来揪住了二宫和也的领口,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他那双盯着二宫和也的眼睛里就快要喷出火,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麻烦你认清楚你现在的情况,向导。你就这么想送死吗?!”


然而二宫和也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没什么事,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




“毕竟你也活不了多长了。”




下一秒二宫和也就被极其蛮横的一拳甩了出去砸在了仓库的铁皮墙上,发出了极其响亮而骇人的声响。


一瞬间好不容易降低了音量的脑内诺曼底登陆一下子又随着这声炮响展开了梗为激烈的第二战役。二宫和也全身的钝痛一瞬间变成了刺痛,他忍不住吃痛地闷哼出了声,然后将嘴里的一口血啐在了地上。


保守估计断了两根肋骨,要有一整周吃不了汉堡肉了。二宫和也惋惜地想道。


平头的哨兵大叔冲上来一把抓住二宫和也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这下你还要嘴硬吗,向导。”


这时在外面守卫的人似乎被这一声大动静给吓到了,哨兵腰上的对讲机刺啦刺啦地响了两声:“头儿!里面没事吗?”


“没事。”被称为头儿的这个哨兵用力将二宫和也甩在地上,啧了一声,“教育了一下不听话的商品而已。”


二宫和也被这句话逗笑了,他活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肌肉检查伤势,然后抬起眼睛看着高大的哨兵真诚地建议道:“我劝你不要再碰我了,不然你等会一定会很后悔。”


哨兵皱起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将二宫和也提起来抵在墙上:“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多嘴。”


“嘶——”二宫和也感觉自己的后背磕在墙上的力道可不轻,然而与自己身体上的痛感相对地,他笑得反而越来越灿烂了,“回答错误,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的。”


“向导,你他妈给我听清楚了。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塔区和联盟能够管到你,连鸟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绝对中立区,我不管你是什么组织,他们都不会傻到为了你一个人破坏条例闯进这个地方。你看到那边那些向导了吗?明晚你就会和他们没有区别地被装上船,我一定会建议你的买家把你的这张嘴巴缝上。”


然而二宫和也比起听他在说什么,更在意那个哨兵说起话来的时候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看得让他觉得恶心得不行。




“嘿,大叔。”二宫和也笑得愉快,“我们来打个赌吧。”


“哈?”


“我们来赌多久以后,你就会开始向上帝祈祷来找我的是塔区或者联盟的人。”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搞清楚……”


“那就我先来吧。”二宫和也语气轻快地打断他。





“一秒之后,怎么样?”




平头的哨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把长刀穿透了胸口。下一秒这个魁梧的壮汉就被整个轻松地翻了过来,正面面对着来人被死死地钉在了墙上。


哨兵慌乱地挣扎,然而他发现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把钉在自己胸口的长刀给拔出来:“妈的……人呢?!都死哪去了!Erwin!”


“确实都死了,这点算你说对了。”


走进来的人把手上拎着的被一枪崩穿了脑袋,滴了一路脑浆的人往前一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找他。如果不是的话,外面躺的人有点多,我没工夫一个个帮你找。”


相叶雅纪一个跃起冲上去,干净利落地把钉在哨兵锁骨下方的长刀一扯,从胸腔一路剖开到了小腹。

“你可以试着去三途河对岸找找看。”


瞳孔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缩小的哨兵就这样流着一肚子的肠子倒在了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爬起来,又绝望地倒下。




“他还能活多久。”二宫和也坐在一边嫌弃地看着被剖开肚子的哨兵,“怪恶心的——我是说不只是他的肠子,还有他那个哼哼的声音。”


“三分钟吧。”相叶雅纪把刀在哨兵衣服上干净的地方蹭干净,走过来跪在二宫和也身边帮他解开了背后捆着的绳子。


“嘶……”被松开桎梏的一瞬间,活动起来的手臂肌肉带动了所有被伤到的筋骨,连同两根断掉的肋骨一起唤醒了疼痛感。


相叶雅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杀人的时候那样的冷漠和从容:“抱歉是我碰到哪里了吗?很疼吗?”


相叶雅纪手足无措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滴帮二宫和也擦掉嘴角的血迹。抬起头又看见他脸上和脖子露出来的皮肤上的伤口和淤青,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脏话,走过去朝着已经快要死透了的哨兵流出来的肠子上狠狠地又加了一脚:“妈的,我开始觉得这样杀死他是便宜他了。”


“好了别管那个家伙了。恶心死了,一会回去你得把这双鞋给烧了再进门。”二宫和也朝相叶雅纪努努嘴,用眼神指了一下自己的腰带,“把芯片取出来吧,我昏迷的时候估计录下了不少东西。这里多半只能算个大一点的分部,这个傻逼知道的东西太少了,但是不论如何还是有点用的。”


相叶雅纪把二宫和也的衣服下摆掀开,看着小腹上一片一片的淤青紧紧地皱起了眉。他抬起头看着二宫和也的眼睛,二宫和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然而相叶雅纪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又低下了头。


像是什么话涌到喉咙口,而他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一般。


“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二宫和也垂下头去,用额头贴上相叶雅纪的额头轻声说——哨兵的精神波一下子控制住了自己刚刚被疼痛与机械干扰得杂乱不堪的精神,让他想要呕吐的欲望消散了下去。


相叶雅纪取出二宫和也腰带内层的芯片之后就没有再动。他静静地停着,让二宫和也的额头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精神波去安抚自己的向导。


——即使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



“走吧。”许久之后,相叶雅纪打横抱起了二宫和也,他小心地不去压迫到他受伤的肋骨,然而还是听见二宫和也吃痛地呜咽了一声。


相叶雅纪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


“我们回家。”






#Chapter 2# 



“我一直梦见他死去的样子。”




“嗯?”风间俊介放下手里正在擦拭的玻璃杯,朝吧台对面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我不小心看见了他的日记本,只看见这一句话。”相叶雅纪转动着杯子,垂眼盯着里面悬浮静止的圆形冰块,“我一直梦见他死去的样子。”


“他一直梦见的那个人是谁?”


相叶雅纪抬起头,看见风间俊介又拿起了刚才放下的杯子开始清洗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他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见自己的中介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说什么的预兆,又接着道:“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件事吗。”


“如果你以后想用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来引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的话,我建议你可以研究一下如何把疑问句说得不那么陈述。”风间俊介真诚地建议道。


“告诉我实话,风间。”相叶雅纪将手上的威士忌酒杯往前推了推,直视着风间俊介的眼睛。



“二宫和也是怎么杀死他以前的哨兵的。”




————————




人类在不断的分化与合并,接连不断的战争之中,终于不满足于种族与国籍的群属分割。


在这样的过程中,一小部分人类发生了进化,拥有了更加强健的体魄与超凡的感官,成为了生理上更为优越的生物。再加上演变出的被称为“精神力”的力量加持,使得这种新型人类在战争之中拥有无可比拟的一席之地。


这些人类被称为哨兵或是向导,往往成对出现。因为哨兵拥有过于强大的精神感知能力,他们往往对于外界的干扰因素会有比正常人更加激烈的反应——就算是日常的街道,对于哨兵来说也是声音与气味杂乱到可以让他们吐出来的地方。


而向导则是这种强大能力带来的副作用的唯一良药。他们能够用自己的精神网络帮助哨兵隔绝外界的干扰。在日常中这样的能力听起来似乎只能让那些可怜的战士不要只因为走进托儿所就精神崩溃,战斗中构建了正确精神结合的哨兵与向导则能发挥出大于1+1的力量,成为堪比人形兵器的存在。



人类在第一次意识到他们的存在时曾经因为过于恐慌而试图屠杀——正如历史上他们面对任何看上去无法理解的事物那样。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他们对于这种新型人类毫无了解,而另一方却早就构成了早期的联盟体系。各地被称为“哨塔”的哨兵向导组织联合起来对抗一些还活在热兵器时代的人类时,打起仗来就像是抬起脚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在吃到这样的大苦头之后,人类明智地放弃了自不量力的送死,开始试图与这些物竞天择的赢家进行谈判。



于是奥斯陆这个在1814年拿破仑战败与《基尔条约》签署后成为挪威中心的城市,在2272年哨塔联盟与联合国签署和平条约之后成为了整个世界的重要枢纽。


也就是说,你可以这座城市中或周围找到所有登录在案的哨塔组织基地。


这代表着哨兵向导们对于和平的妥协与承诺:我们都在这,我们哪都不去。你在地铁站买三明治拿铁的时候,身边不会有神奇人类突然从空气里冒出来,也不会在0.02秒之内把你的脑浆打飞到三个站台外去。



然而这并不是一项完美的策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目前为止仅仅0.4%左右的人类觉醒成为了哨兵或是向导。而在这样的少数人之间,粗略估计有98%隶属于哨塔组织登录在案。


而剩下2%的那些人,除去那些看破红尘归隐山林不想用自己的能力出来杀人的,就都是被人们称为“无塔者”的地下佣兵。


是的,他们就是那些会在空气里突然冒出来并把你的脑浆打飞到三个站台外的神奇人类。



而流传在普通人类之间的一个都市传说就是,在某些特殊的城市会存在着一些“中介人”。如果你能够找到他们并拥有足够的钱,你就能雇佣上这些最强的杀手去帮你做任何事情。


——不论你是想把你的猫从树上救下来,还是你想让总统愚蠢的头在电视直播的国会议会上哐当落地。





“实质上我们和那些哨塔并没有什么不同啊。”相叶雅纪的中介人风间俊介先生在聊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曾经这样说道,“他们是被联合国雇佣的佣兵,我们是被个人雇佣的佣兵——本质上来说不都是佣兵吗。”


“哦另外,给我足够的钱我确实可以给你找个哨兵来把你的猫从树上救下来。但是在电视直播上打飞总统头这件事情有点触犯和平条约,对人类哨兵向导和平相处不太好。所以我会诚挚建议这位顾客把地点条件改成在总统自家厕所。”



“这样看起来会比较像是他自己在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头崩飞了,哨塔联盟好开脱责任一些。”





————————




“风间告诉我你有去问他关于我的事。”


相叶雅纪正在帮二宫和也小腿上十厘米长的伤口包扎的手顿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撇开眼睛支支吾吾地道:“我……抱歉我不是……”


“没事。”二宫和也伸展了一下刚刚被暴力归位的肩胛骨,不咸不淡地说,“他说你只问了一些小事,我不介意。”


相叶雅纪一边在内心咒骂风间俊介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一边把抹好消毒药水的一条腿放下,抬起二宫和也的另一条腿放在自己跪坐的膝盖上——这边看起来好多了,至少只是一些擦伤,没有那种看上去就骇人的又深又长的伤口。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哨兵。”二宫和也坐在洗手台上俯视着跪在地上帮自己处理伤口的哨兵,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要对我太感兴趣比较好。”


”为什么?”相叶雅纪没敢抬头。


他惧怕看见说这句话时二宫和也的眼神。



“你不会和我待在一起太久的,相叶雅纪。”



相叶雅纪没有回话,他动作轻柔地把浸泡了消毒液的棉花覆在二宫和也脚踝上的一处划伤。他听见二宫和也轻声抽了口气,在自己手心里握着的脚背连同小腿一同绷成一个紧张的弧度,然后又慢慢地放松下来。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相叶雅纪把沾满血迹的棉花扔到一旁的垃圾篓里,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想去泡个澡吗?外伤只有手臂和小腿上有,肩膀那边也注意不要碰到水的话就可以。”


然而转移话题并没有能够让二宫和也忘记自己本来讲什么,他缩回相叶雅纪手里握着的脚:“严格来说,一个没有办法帮助哨兵进行精神疏导的向导就已经不算一个向导了。也就只有风间俊介这种傻子才愿意收我。”


“不要这么说,”相叶雅纪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二宫和也,“你看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可以在执行任务……”


“这样不一样。”二宫和也打断了他,“这只是一个巧合,相叶雅纪。这只是因为你刚好是一个状况稳定得出奇不需要被疏导的哨兵,并不意味着你永远不需要被疏导。”



特别是在相处的这一个月之间见证了相叶雅纪并不逊色于任何哨兵,甚至还要更加出色的能力之后,二宫和也愈发担心起这个“不需要被疏导”的哨兵会不会是一枚定时炸弹。


可他没有办法进入相叶雅纪的思维去查看,所以相叶雅纪需要一个真正的能够帮助他的向导。




“而我这种报废的向导对于你,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已经没有作用了。”二宫和也坐在洗手台上晃着脚,盯着自己的手掌心,看着手指收拢又张开,“这个任务性质的特殊也是一个巧合,可是又会有别的什么人、什么时候会需要一个没有精神疏导能力的向导呢。”


“我需要你。”


二宫和也听到相叶雅纪认真地真么说,反而笑了起来:“需要我做什么?像这次任务这样,因为不会被反向导设备干扰所以去做名为诱饵的沙包吗?”


“不过也没错,”二宫和也自嘲地哼了两声,“这算是物尽其用了。”



哐!


二宫和也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耳旁刮过去,下一秒随着一声脆响,有什么碎片哗啦哗啦地掉下来落在了洗手池上。


他愣了一会,转过头去——背后的镜子蛛网状地龟裂开,而在这中心,是相叶雅纪的拳头。



“这不是你这样做的理由。”相叶雅纪低着头,二宫和也看不清阴影下他的表情。


可他听得出相叶雅纪声音里压抑的情绪。


相叶雅纪的手臂就在他的头侧边,二宫和也能清楚地看见上面突出的血管。即使失去了向导的能力,他依然能感受到相叶雅纪现在情绪非常波动,比今天在战斗的还是要更加波动。


然而二宫和也没有办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这不是你这样对自己的理由,二宫和也。”



这样的相叶雅纪吓得二宫和也一下子不敢做任何动作。对于他来说这位刚认识一个月的哨兵有太多事情是他没有办法去理解的,情绪波动算其中最大的一件。



然而幸好相叶雅纪确实是以为可以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精神的哨兵。他花了一些时间来深呼吸,然后二宫和也可以看见他的肌肉一点点放松下来,最终收回了手臂。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回来的又是那个柔软贴心的相叶雅纪。



“去洗个澡吧。”相叶雅纪不容二宫和也问什么或是回答什么,直接把他从洗漱台上抱了下来。


“你本来晚上就睡不踏实,一身脏会更睡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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